圖文無關

　　作者：知風　稿源：三尺巷　編輯：王小蒙

　　2006年2月份開始，貴州人田某和妻子到瑞安一家汽車裝修服務部上班。他們被公司安排住在三樓員工宿舍，同時入住三樓的還有張某。當年3月17日晚，對田某妻子覬覦已久的張某，終于等到了機會。目睹妻子遭人強暴，田某憤怒下，拿菜刀砍死了施暴者后逃跑。去年，他在家人的陪同下，向貴州當?shù)毓�安機關投案，最終付出了被判無期徒刑的下場。(6月15日浙江在線)

　　此案引發(fā)輿論熱議，普遍認為量刑太重了。一起命案，殺人兇手沒被處以死刑，為何還被普遍認為量刑太重了?關鍵就在讓人無法接受的“目睹妻子遭人強暴”。這種讓任何一個男人無法容忍的場面，是極其可能發(fā)生命案的。這種“共識”就足以反映出人之常情。人們覺得田某判得太重，也是在潛意識里用換位思考，將心比心得出的結(jié)論。

　　雖說法不容情，但法律也是建立在情理上的。如果沒有公序良俗下的人之常情，法律依據(jù)什么懲惡揚善?因此，法律在盡可能明晰的刑律條款下，也為本身留下了酌情的余地。其中，除了可供對照和遵循的“酌情”依據(jù)外，還應該包括用作“裁量”的人之常情。這里所指的“情”是情理而不是特殊關系下的人情。在司法實踐中，“酌情”的情形是常常發(fā)生的，而在對此的社會反響中，公眾也不是全部“領情”的。

　　對于此案來說，假如按照人之常情，一個值得酌情的情節(jié)是十分突出的，那就是田某 “目睹妻子遭人強暴”。常說“沖動是魔鬼”，如果在此情此景面前，一個男人還不沖動，他還算不算男人?這至少讓田某的殺人，不同于其他故意殺人。雖然這是以情理(而非法律)而論的，但在情理上，也應該有酌情依據(jù)的。不是常說“法律無情人有情”么?這樣的情由理應成為酌情輕判的依據(jù)。

　　如果上升到法律層面，法律也有“正當防衛(wèi)”的合法定義。但是，田某的殺人情節(jié)不符合正當防衛(wèi)的法律定義。正當防衛(wèi)的其中一個要件是“必須是在不法侵害正在進行的時候”，而“田某殺害張某時，張某已經(jīng)停止對田某妻子侵犯，對田某妻子的威脅已經(jīng)消失”。這又得回到情理上說了。對于強奸行為，即使在被發(fā)現(xiàn)后已經(jīng)停止，但造成的后果截然不同于罪犯放下手中的兇器。且看這段情節(jié)：“當田某回到宿舍門口時，聽到宿舍里妻子大聲喊叫著‘不要、不要’。他急忙從一旁的窗戶爬了進去，發(fā)現(xiàn)張某正壓在妻子身上，妻子拼命掙扎。張某看到田某進來后，就從床上下來。”

　　試想，一個男人親眼目睹妻子被強暴，會不會因為看見罪犯“下來了”，他的怒火就立即消退了?在這種事情上，“正在進行”和不得不結(jié)束，與普遍意義上的停止犯罪，至少在情理上是完全不同的。如果是綁架案，罪犯放下了架在受害人脖子上的刀，就可能讓場面平靜下來，而“從床上下來”，常人肯定無法立即息怒。

　　當然，這些情節(jié)不能推翻對故意殺人罪的認定，但足以成為酌情輕判的依據(jù)。從法律的懲惡揚善作用而言，任何案件的判決結(jié)果，不但關乎當事人的切身利益，而且涉及到普遍的社會意義。在民間通俗意識中，田某是殺了一個膽大妄為的惡人，他擔負的法律后果的輕重，“好人”在看，“壞人”也在看。田某的行為雖然于現(xiàn)行法律不容，但他擔負的法律后果越重，對打擊性暴力的儆效作用越小是不爭事實。